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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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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今日的虞府,分外的沈靜。

無它,家主虞司寇和下人們說要登門拜訪一個世外高人,早早的便離開了,前腳虞司寇剛走,後腳昨日早朝才被貶官的楊孝義便帶著許多奇珍異寶登門說要向虞司寇提親迎娶嫡女虞素華,虞司寇的嫡長子虞冕之以及虞司寇的夫人都不在府上,仔細一尋,府上竟沒有一個能決定此事的人。

楊孝義在門外等候了許久,卻只等到了一個趾高氣昂的管家:“楊太師,哦不對,現在應當是楊府尹了,家主今日恰巧離開了,不如楊府尹改日再來。”

“改日?”楊孝義被這麽放鴿子,未免有些氣憤,自己確實被貶官,但也不是這一個虞府的管家能冷嘲熱諷的,大怒道,“我看這虞府,壓根就沒有要與楊家聯姻的意思,否則怎得本官日日來,家主恰巧日日都不在!你說改日,改日本官可還有機會來虞府都不一定!”

開封離京城,多少還是有點距離的,更別說楊孝義還是被貶成了地方官,他今日要是沒有提親成功,以後也別想著提親成功了,武安帝為什麽願意讓他在日後再回來擔任太師?就是因為忌憚楊家和虞家的勢力,若是楊廣卿今日不能和虞司寇提親成功,別說太師了,回京城都不一定能回得了。

那管家被這麽一說,也沒由得氣憤,虞家身為大世家,就算是一個管家,在外面也是及其受人尊敬的,而今卻被一個不受楊家重視的府尹這麽怒斥,幹脆也不裝了:“我看你是還沒認清自己幾斤幾兩吧!家主原先願與你聯姻,那是看在弘農楊家的面子上,可此次貶官之事,若你真的為楊家家主,為何楊家無一人出面為你守住這太師之位?你不過是楊家養的一條狗罷了,何處需要你,你便四處亂吠亂咬。”

聞言,楊孝義原本還氣血上湧的狀態猛的一下便冷靜了下來,是啊,按照常理,不過是一個虞家的管家,若是沒有虞司寇的授意,他又怎敢真的對自己出言不遜呢,想到這裏,楊孝義立馬露出笑容,將手上的東西塞給了管家,推搡之間,還不忘塞了一袋沈甸甸的金豆子給這大管家:“小的方才是說笑呢,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還望大人能笑納。”

楊孝義的想法,大管家用腳都能想得出來,但不要白不要,大管家收下了那袋金豆子,臉上也掛上了一幅虛偽的笑容:“楊府尹,我方才也是說笑呢,你放心,待到家主回來後,我立刻便會向他美言幾句,說不準,家主一高興,便讓楊家虞家聯姻了呢?”

強行忍著自己心中的不爽,楊孝義對著大管家拜了拜,表現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便離開了。

待到楊孝義走後,大管家才露出心中的想法,一臉鄙夷的看著楊孝義離開的背影:“呵,一條狗罷了,不過一點小恩小惠便妄想讓我與家主說將大小姐嫁給楊廣卿?楊孝義、楊廣卿父子兩,不過是蠢貨加蠢貨罷了,這楊廣卿有了個‘京城第一才子’的名號,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來人,將這些珍寶都擡去家主的屋內,就說是一些小官孝敬他的,待家主回來,我會為你們請功。”

大管家身邊的下人連忙將楊孝義帶來的東西全都搬去了虞司寇的屋內,當然,大管家可沒說過不能偷拿一些,下人們將東西搬到那裏後,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心有靈犀的伸手拿了一些細小好藏的物件離開。

只是可憐了楊孝義,被貶了官,將自己府上最後的珍寶獻給了虞司寇希望其幫自己一把,卻因為這大管家的瞧不起而沒得救不說,家產也是傾盡了。

不知是沈念故意的還是無意之舉,竟特地將楊孝義貶官到了弘農楊家的所在地——開封,因此楊孝義最後的機會,便是虞家了。

可直到七日後,沈念屢次派人來催時,楊孝義都沒有受到虞司寇的回覆,幾次上門拜訪,也都是被下人敷衍過去,最後只能被迫帶著楊廣卿離京。

楊廣卿只記得離京前那幾日,他無時無刻不在被楊孝義破口大罵,而自己日日夜夜都在盼望見到的虞素華,從始至終也從未出現過,他不由得察覺到,自己興許是被張褚衡耍了,但被吹捧多年,極其自負的楊廣卿又怎能接受自己決策失誤的事實?幹脆選擇了逃避,離京的那一日,楊廣卿坐在馬車上,身旁是已經罵累了不願再罵他,黑著臉的楊孝義,隱約之間,楊廣卿察覺到了什麽,不顧楊孝義的咒罵,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讓他失望的是,他所看的地方空無一人,楊廣卿自嘲一笑,收回了手。

而一處房屋後,躲著身邊跟著丫鬟,泣不成聲的虞素華。

那日朝中一支不知名軍隊擅闖議事殿的消息,民間沒什麽人得知,但朝中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便果斷將懷疑的對象轉移到了楊孝義身上,所以說,即便楊孝義不被貶官,繼續留在了京城,也必然會被朝臣排擠,朝臣彈劾李晏的奏折將會分走一大半到楊孝義那裏去。

有了這樣的事情,這幾日,朝臣們暫時沒做出什麽反對李晏的話,李晏不知與武安帝達成了什麽協議,最後同意了南下的要求,將曾經南下的那一只軍隊帶出,因李晏是丞相,不得隨意離京,再加上上一個以這個汙蔑李晏‘膽小怕事’的官員已經被沈念送去和方欽作伴了,對於沈念提出的由丞相決定帶兵之人的提議沒敢提出異議,沈念與李晏僵持幾日,最後竟決定派出狄蚺領兵。

南下的兵馬,很快便集結好了,出征那一日,李晏將自己準備的三個錦囊都塞給了狄蚺,雖說狄蚺貌似也不需要,但保險起見,還是要做多手準備。

沈念對此也沒有反對的意思,人才嘛,不嫌多,要是因為決策失誤而葬身戰場,那便得不償失了,只是有些不放心狄蚺脫離戰場這麽多年,帶兵是否會有些困難。

對此,狄蚺的回答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狄相的武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又怎會不相信?”李晏出言解釋,“只是兀糜王烏烈年輕氣盛,戰略並定會與常人不同,反其道而行之才為其最喜歡做的事情,此事狄相在上次議事已知曉,因而才要多加小心。”

在場的士兵和大臣們都一頭霧水,他們離丞相皇帝以及這突然空降還帶著面具的將軍太遠,自然沒人能聽得見李晏喊狄蚺“狄相”,雖說好奇狄蚺究竟是什麽身份,竟能空降而來統領三十萬軍隊,但想到其帶著面具,便想當然的認為是鐵西營的人了。

畢竟鐵西營的標志便是鐵面具,如此想,倒也說得過去。

狄蚺看了看曾打贏了自己的李晏,不由得感慨:“想當初我不過是個刺殺鎮北候未果的罪人,與大普還有著血海深仇,今日竟會為大普的江山而賣命,不知鎮北候會給何報酬?”

李晏深黑的眸子盯著狄蚺,開口回答:“此事便是狄相要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做完這件事,我便還狄相及狄相家人的自由,高官厚祿這等世俗的事物,便由狄相決定要不要。”

心知李晏這是在和自己博弈,但如此陽謀,狄蚺也不得不跳進去,騎在馬上的男人冷哼一聲:“呵,我要的是取代大普,既然要取代大普,便得留在朝中滲透大普,不是嗎?”

“我知道。”李晏笑了笑,“所以皇上才把鐵西營交給了狄相。”

老實說,狄蚺最喜歡的便是李晏這幅無論怎麽樣都波瀾不驚的模樣,但最討厭的也是她這個樣子,總是讓人覺得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看的很不爽。

不爽歸不爽,欣賞也是真的欣賞,狄蚺看了看站在李晏身旁的武安帝沈念,最終下了馬,把李晏拉到了自己身邊,低聲問道:“你當真對皇帝沒有非分之想?”

聞言,李晏開始頭疼,之前狄蚺便在私底下和張褚衡跑來問過她,她擔心是套話便一直沒有回答,但他們又說自己不是老古董,可以理解的,李晏現在都記得,當時張褚衡笑瞇瞇的和她說:“若是你對皇上沒有非分之想,那必定是皇上對你有非分之想了。”

過了這麽久,李晏本以為狄蚺都忘了,沒想到竟還能提起此事,正想開口否認,便聽狄蚺慢悠悠的開口道:“可惜了,若是你二人當真非兩情相悅的話,那麽文帝遺詔中“若李晏求娶,二人乃兩情相悅,準,視其為先帝賜婚”中的李晏另有其人了,我還真是可憐皇帝,唉,這不知還需多久,才能真的找到當真與她兩情相悅的另一個李晏……要不你把你的字告訴我,我去替她尋尋不與你同字卻同名的?”

聞言,李晏猛的一下楞住了,隨即瞪大雙眼問狄蚺:“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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